去岁,秦国为彻底粉碎五国合纵联盟,樗里疾再次率军进攻赵国蔺邑。大败赵军,俘虏赵将赵庄,兵锋直指三晋腹地。
魏国和韩国在之前的合纵中损失最大,此时尚未恢复国力。而赵国不仅要防范北境的胡人以及西边中山国和齐国,加上赵武灵王推行的胡服骑射尚未成效,内外交困的三晋都不愿再次与秦国大战。
秦王便遣使三晋,逼迫韩赵魏三国签订盟约,共同对抗南方霸主楚国,由此五国合纵破裂。
楚怀王得知韩魏背盟,一面与齐国加紧联盟,派遣上柱国景春率领大军屯居韩魏边境,同时命三位大夫远攻函谷关东面的曲沃、於中两地意图再次联合三晋。
战事不利,合纵彻底无望,楚国便出兵攻打韩国雍氏之地,两国鏖战数月不下。齐国也趁机同时出兵攻打魏国,三晋之地风雨飘零。
公子平坐在马车上心情大好,楚军久攻不下答应从雍氏退军。公子平在这次停战中出力很大,在朝堂上的地位更加稳固,就连他的侄子公叔这几日都告病不再出府避其锋芒。眼下朝堂上只有公仲一人苦苦支撑,太子仓的势力愈加缩减。
而且他已将府中的门客李单和子交秘密派往秦国暗中监视太子,只要韩仓胆敢离开咸阳,公子平豢养的门客死士便会在半路设伏将其擒杀。
而且在雍氏城外,公子平从楚使那里得到消息,楚国不日将起兵再次攻打秦国。楚使也向公子平许诺,公子平夺位之时必定会出兵相助。
韩王康一生三立王妃,韩平就是第二位王妃芈氏的儿子,身体中流淌着一半的楚国血脉。
韩平的心中也有些不安,回国都的路途中与门客百里端做了一番交谈。
之前百里端两日昼夜疾驰数百里,前往洛邑为他带回神医扁鹊,公子平也更加倚重信任百里端。与他食则同桌,寝则同席,宛如兄弟。
“眼下父王卧病,秦楚接连来攻,国中人心惶惶,而朝堂为公仲所制,我们该做些什么”公子平有些揣揣不安地问道。
他在心里想了很久,趁着楚军刚刚退去,韩国大军结集于雍氏,新郑兵卒必然会有所松懈。公子平觉得现在就是他夺位的最佳时机,如果能一举掌控新郑,韩王之位唾手可得。
“秦楚之间早晚必有大战,公子当安心等待。如若楚胜,公子可借楚国之威。反之秦胜,公子当耐心蛰伏,以待良机”
百里端作为公子平的心腹亲信,自然明白公子心中所想。眼下楚国刚刚班师回国,公子若贸然起兵,恐怕楚国不会相助。
“那如果我就是想现在就起事呢?”
“公子如果想要举兵,当先拿到王令虎符”百里端回答道。
“父王将国政委以公仲,我尚且见不到父王,何谈索要虎符”
公子平想到这心中满是怒火,公仲朋自从得知韩王在扁鹊的治疗下病情稍缓,便纵兵封锁王宫内外,三公之下皆不能面见韩王。
百里端心中也明白,眼下亲太子的将军与亲公子平的几位将军都在雍氏尚未返回新郑,没有虎符根本无从调兵。新郑城中的守军基本听命于韩相公仲朋,没有王命
两人都沉默了,车厢中只剩下嗒嗒嗒的马蹄声。
良久,百里端想出一个危险的办法,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。
“先生有何计策,且说与我”,公子平带着一丝期待问道。
远处的具茨群山云雾缭绕,怪石林立间似有虎啸,昔日上古黄帝迎娶螺祖的鸳鸯台上,正有不少韩民跪地祭拜。青天之上,群鸟竞飞,万物如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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