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吹尽,烈阳再现,山道还是那个山道,只是两旁的大火已无踪迹,徒留一地焦炭。
暑期蒸腾,热浪炙烤,仿佛刚才的皑皑白雪皆是假象,只有被一劈两半的冰雕尸身似乎在证明着什么。
姜熠挥剑,两块冰雕被击成碎渣,只剩下一地晶莹的冰粒在静等着炽热融化。
回首再看余峘,此时已回归原态,方才的呆滞已不再现,只是那眉眼间似有所悟,一种温暖柔和的气息在他身旁萦绕。
余峘见姜熠看来,持剑抱拳:“多谢。”
姜熠将铁剑挂回腰间随意道:“谢什么?”
余峘低眉:“谢指点,谢报仇。”
姜熠瞧着斗笠上缺的那角撇了撇嘴:“你有何仇?”
余峘心中思索着什么,嘴上却回道:“自是跟雪玉宗有仇,姜兄杀了那雪玉段氏仙种却是为我报了些许仇怨,若是凭我自己却是不敢杀他。”
姜熠挑起了眉:“那人都来清理你这个仙宗叛徒了,你竟还不敢杀他?这些年雪玉宗针对你余峘做了多少事,我也是有所耳闻,可你却一人都不敢杀?既是有仇,你这又是何故?”
余峘叹息:“唉……个中内情,不敢罢了……”
姜熠不屑:“还真是白瞎了你这个山下江湖第三【破雪剑】的名号!你余峘剑意【破雪】剑名【碎玉】,这名头都在这摆着了,还如此犹豫行事,怕死不成!?”
余峘瞠目:“我又岂非是怕死之人!若我怕死,今日何来寻死!”
姜熠朝着余峘走了两步:“既如此,又为何听从雪玉行事,今日来此阻我?”
余峘语噎,化作一声叹息:“唉……寻死罢了……”
姜熠摇头不语,余峘瞧着手中碎玉怔然,稍后似决定了什么看向姜熠:“我还有一剑请姜某人见,杀我!”
姜熠瞥了眼那把碎玉摇头道:“你这犟种,就你这样已无碎玉之意,又如何使得出那一剑?”
余峘默然,只看着剑,心中却想着死。
姜熠瞧着余峘一脸死相心中不忍,于是对余峘传音道:“当年你师兄项不违年轻时下山求剑,我曾见过,当真风彩!你手中这柄碎玉便是出自我手,只是那时不是此名罢了。十年前他仙缘夺魁,请得仙缘回山,据说已入雪玉上山踏在仙途。只是你后来叛宗,却称雪玉害了他命。”
“凭我对这些所谓山上仙宗的了解,我自然是更信你,尤其是碎玉此剑在你手中,我更是信了十分。你师兄既有碎玉之志,你又取名剑意【破雪】,可见雪玉宗害了你兄弟俩多甚。”
“我能察觉【碎玉】剑中封了一道剑意,应是你师兄之意。可若你今日为求死使出,岂不熄了你师兄碎玉之志?断了你自己破雪之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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