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韩相文(韩赞周)从济宁回来了。”
这是方以智今日见到李长祥的第一句话。
“你不该喝酒,这对你疗伤无用。”李长祥看着方以智通红的眼睛,和醉醺醺的脸颊。
“哈。醉死好醉死好。”方以智似哭似笑地说。
李长祥微微沉默:“又是怎么一个说法?”
“没有说法。”方以智猛灌了一口酒,呛得自己咳嗽连连,他捂住自己的嘴巴边咳嗽边说:“韩相文想要陛下派兵去收复山东,至少兖州那里容易,只要派一官一将,便可收复兖州。”
“陛下也不是不明事理,可无论是谁都推诿连连,就连离山东最近的高杰和刘泽清都不乐意。刘泽清还是山东人呢!”方以智用袖子擦擦嘴角,接着用沾满酒气的衣袖盖住自己的眼睛。
“我知道。”李长祥轻轻点头,从方以智手里抢过了酒坛子,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。
真辣啊,清澈的酒液如刀子一般划过喉咙,烧灼的滋味缓缓流淌,一路流淌进心里,爆燃起他内心从未熄灭过的火苗。
“奥,我差点儿忘了,你现在是兵部给事中,这种事,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早一些。”方以智喃喃自语。
李长祥沉默不语,又给自己猛灌了一口酒。
“你别抢我的。”方以智可能真是醉了,居然动起手来抢酒。
低头瞧一瞧方以智尚未痊愈的双腿,李长祥摇摇头,把酒坛子递给他,自己出去让孙府(方以智妹夫家)的下人给自己也送一坛酒来,并嘱咐他们不要让任何人踏进他们这里。
第二天醒来,李长祥感觉自己头痛欲裂,他揉揉自己的脑袋,感觉自己的胃在对自己发出警告。
看着睡在他脚上的方以智,李长祥缓缓抽出脚来,把方以智的脑袋放在枕头上。
孙府的下人在灶上一直温着醒酒汤,李长祥捏着鼻子给自己灌了一碗,又拿了一碗回去把方以智拍醒,逼着他喝了下去。
方以智又迷迷糊糊睡下去,屋里全是酒气,于是李长祥披着衣服坐在园子里发呆。
清晨的阳光缓缓照射园子,“唔,你怎么在这里发呆。”李长祥转身,果然是刚刚披上衣服拄着拐杖走出来的方以智。
“我打算辞官。”李长祥对方以智说出自己的决定。
“是打算去济宁吗?”方以智小心翼翼地坐在李长祥身旁,把拐杖放在手边。
“是啊,我不想再待在南京尸位素餐,干一些没用的事情。哪怕是去济宁杀一二鞑子,也比在南京浑浑噩噩强。”李长祥闭上眼睛。
“……你说得对,可惜我腿伤还没好。”方以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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